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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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期中考試前一晚，教室已經布置成了考場模樣，一個人守著一方書桌，各自埋頭苦讀，放學前莊利雯下發準考證，林嘉暮由於是轉學生，沒成績，考場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後。
莊利雯特意在教室門口守著，等林嘉暮出來後，她特意領她去無人的樓梯間，話語間是濃濃的關切，“嘉暮，明天好好考試，不要因為分到差考場就氣餒。”
“我不會的，莊老師。”林嘉暮說話還帶著鼻音，更添了幾分乖巧。
莊利雯欣慰地笑了笑，讓她回去早點休息。
林嘉暮睡前給自己增加了藥量，早上在鬧鐘聲中起床，頭疼的癥狀已經緩解大半，只有嗓子還有些幹啞，但這點癥狀影響不了她考試的決定。
到她所在的考場門外時，教室內稀稀拉拉僅坐著幾個人，不是趴在桌子上補覺，就是在往嘴裏狂炫飯，走廊外幾個男生睡眼惺忪地望天。
非常寫實的差生寫照。
林嘉暮按照準考證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座位，翻開書開始覆習，走廊傳來一陣喧嘩，教室內原本正湊在一起吃飯閑聊的女生，立刻眼下口中的飯，互相檢查一番形象，而後齊齊朝窗外瞧。
林嘉暮好奇，也跟著擡頭。
祁朝正從走廊路過，他挺拔的步伐和廊中癱軟的男生形成強烈反差，白色襯衫迎著晨光，勾勒出他硬朗的身形。
男生手中捏著一個牛奶盒，正咬著吸管，目光閑閑地朝教室內瞟來，眉目鋒利清晰如畫。
教室內果然發出小聲驚呼。
林嘉暮看到祁朝徑直路過這間教室，朝前方的考場走去，她的眸子彎了彎。
看來這家夥成績還不算太差。
-
周五考完最後一門，照例上晚自習，教室內的氛圍明顯松散下來，換座位的，說話的，值班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沒有過分苛責。
林嘉暮也和夏星曉旁邊的男生換了位置，加上曾月一起，三個人湊在一起討論上周新買的漫畫。
雖然感覺到本次考試的難度比原來學校的要大，試卷後的大題她解得很吃力，但好在都奮力完成了。
林嘉暮心裏放松著，並沒有意識到暴風雨即將來臨。
天揚的成績單出得很快，第二天大課間做完操回教室時，走廊中間的公告欄就掛上了成績榜單，鮮紅的打印紙占了半個版面，讓人不由自主將心提了起來。
林嘉暮和夏星曉挽著手跟著大部隊上樓，一見眼前的一片紅，夏星曉就連忙捂著眼睛，直呼“晦氣。”
公告欄下站滿了學生，有人嘆息，有人欣喜。
她提著一口氣站在人群外，踮著腳張望，下一刻腳步卻跌了回去，她楞楞地仰頭看著眼前的成績單。
朱紅的底色，方正的楷體，明明白白將祁朝的名字印在第一欄。
理科年級第一名，總分719。
見林嘉暮呆楞在原地，夏星曉也破除心裏障礙，順著她的目光朝名單看，理所當然地感嘆道：“祁神又是斷層第一啊。”
林嘉暮強打起精神在榜單上尋找自己的名字，視線從前二十名向下滑到第五十名，都沒有出現她的名字。
她提起來的心口慢慢墜落下去。
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視線機械般地朝下移動，終於在第一張的最後找到自己的名字，名字右側緊跟著她的名次，年級第89名。
那行字被幢幢人影遮擋，晦暗隱蔽。
莊老師的話在腦海跑馬燈一樣的輪轉，林嘉暮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，莊老師只是看她資質差罷了，委婉讓她請教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祁朝。
她像個傻子一樣沒有自知之明。
男生漆黑的眼底帶了似笑非笑的情緒，懶洋洋叫她“林老師”。
一定是在嘲笑她蠢吧。
林嘉暮的臉漸漸漲紅了。
-
路江元先發現最先發現不對勁，打完球，他跟著祁朝回教室的時候，碰到林嘉暮也正失神地緩步回教室。
女孩臉上失魂落魄。
奶茶象征性地端在手中，一口沒喝。
路江元主動湊過去，“林嘉暮，你怎麽啦？”
林嘉暮僵硬地側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又掃到旁邊的祁朝，忽地皺了一下鼻子，沒接話沈默著回了座位。
路江元還想追上去問兩句，被祁朝揪著領子扔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祁朝坐下來突然發現，原本嚴絲合縫的兩張課桌，此刻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條大縫。
有人在無聲昭告，自己生氣了。
林嘉暮看起來還是平日裏的樣子，乖巧，沈默。
只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。
祁朝莫名覺得煩躁，將窗戶一把拉開，一陣濕潤的涼風忽地吹了進來，林嘉暮立刻打了個噴嚏。
他啪地一聲又把窗戶關上了。
前桌的鄒強回頭，“祁哥，幹嘛關窗戶？”
祁朝額頭攢著打球出的汗，面不改色道：“冷。”
林嘉暮沒有理會男生間的對話，全心全意地陷進自己悲傷的情景之中，體內殘存的病毒因子見宿主身體抱恙，馬上卷土重來。
吃了頓午飯的功夫，下午上課前，林嘉暮的鼻音又重了起來，間或夾雜著幾聲咳嗽。
連夏星曉和曾月叫她去小賣部都蔫蔫婉拒。
而祁朝。
林嘉暮一直無視。
終於挨到第一節下課，想到第二節課結束就要放學，放學就要回家，而電子成績單已經在家長群內發放。
家庭群一直靜默無動靜。
林嘉暮趴在桌面上黯然傷神，桌角突然被叩響，她微微擡起身，看到班長方牧正站在桌前，手中拿著一沓a4紙，他抽出一張放在林嘉暮的卷子上。
提醒道：“咱們班的成績單。”
林嘉暮頭更疼了。
見她眉頭皺著，滿臉愁緒，方牧躬下來一點身體，溫聲安慰道：“我剛剛看了你的成績，剛轉來能拿到這個分數已經很好了，接下來穩住一定能穩步上升的。”
方牧為人隨和，說得明明是安慰的話，但還是讓她感到溫暖，坐直了身體朝他道謝。
方牧補充道：“你有什麽不懂的問題，都可以來問我。”
說著他瞥見了林嘉暮桌面上的物理試卷，落筆處是最後一道大題，由於臨近下課物理老師講得倉促，林嘉暮本就思緒混沌，也聽得不夠認真。只在錯誤的答案旁邊列了一個公式，就沒了下文。
“我給你講講這道題吧。”方牧試探著指了指。
“好啊。”林嘉暮應下。
於是方牧就坐在了祁朝的位置，拿過林嘉暮的試卷耐心地講解。
近來天氣逐漸炎熱，小賣部的老板便關閉了保溫桶，路江元喝著可樂看祁朝拿著一瓶牛奶放在微波爐裏加熱，不由得吐槽起來，“你今天怎麽那麽閑？平常也沒見你多講究。”
路江元去祁朝家裏玩的時候，沒少見他一大早起來從冰箱裏拿冰牛奶喝。
祁朝抱臂站在微波爐前等，聞聲斜睨了他一眼，一副別惹老子的兇相。
奇了怪了，今天一個兩個都這麽大脾氣，路江元小聲咕噥。
方牧講題很慢，步驟列得詳細，林嘉暮很快跟上他的頭緒，豁然開朗後不由地露出了笑容。
她擡起臉，圓圓地眼睛彎了起來，輕聲細語道：“謝謝，你好厲害啊。”
方牧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兩秒，又調轉了方向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，說：“還可以。”
祁朝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，沈甸甸的牛奶瓶被他在空中拋了拋，又穩穩接住。
路江元驀地感覺周身空氣寒冷，剛偏過頭就見祁朝邁著大步回了座位，他身高腿長，走路帶風，短短幾步路走得像是高級時裝秀。
沒事開什麽屏，路江元皺眉撇嘴。
玻璃瓶底撞擊木質桌面，發出悶鈍的一聲響。
林嘉暮循聲擡頭，看到祁朝正撐著桌子看著她，黑如磐石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，就這麽看了她兩秒後。
祁朝指尖輕敲桌面，淡聲對方牧道：
“上課了還不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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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中考試前一晚，教室已經布置成了考場模樣，一個人守著一方書桌，各自埋頭苦讀，放學前莊利雯下發準考證，林嘉暮由於是轉學生，沒成績，考場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後。
莊利雯特意在教室門口守著，等林嘉暮出來後，她特意領她去無人的樓梯間，話語間是濃濃的關切，“嘉暮，明天好好考試，不要因為分到差考場就氣餒。”
“我不會的，莊老師。”林嘉暮說話還帶著鼻音，更添了幾分乖巧。
莊利雯欣慰地笑了笑，讓她回去早點休息。
林嘉暮睡前給自己增加了藥量，早上在鬧鐘聲中起床，頭疼的癥狀已經緩解大半，只有嗓子還有些幹啞，但這點癥狀影響不了她考試的決定。
到她所在的考場門外時，教室內稀稀拉拉僅坐著幾個人，不是趴在桌子上補覺，就是在往嘴裏狂炫飯，走廊外幾個男生睡眼惺忪地望天。
非常寫實的差生寫照。
林嘉暮按照準考證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座位，翻開書開始覆習，走廊傳來一陣喧嘩，教室內原本正湊在一起吃飯閑聊的女生，立刻眼下口中的飯，互相檢查一番形象，而後齊齊朝窗外瞧。
林嘉暮好奇，也跟著擡頭。
祁朝正從走廊路過，他挺拔的步伐和廊中癱軟的男生形成強烈反差，白色襯衫迎著晨光，勾勒出他硬朗的身形。
男生手中捏著一個牛奶盒，正咬著吸管，目光閑閑地朝教室內瞟來，眉目鋒利清晰如畫。
教室內果然發出小聲驚呼。
林嘉暮看到祁朝徑直路過這間教室，朝前方的考場走去，她的眸子彎了彎。
看來這家夥成績還不算太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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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考完最後一門，照例上晚自習，教室內的氛圍明顯松散下來，換座位的，說話的，值班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沒有過分苛責。
林嘉暮也和夏星曉旁邊的男生換了位置，加上曾月一起，三個人湊在一起討論上周新買的漫畫。
雖然感覺到本次考試的難度比原來學校的要大，試卷後的大題她解得很吃力，但好在都奮力完成了。
林嘉暮心裏放松著，並沒有意識到暴風雨即將來臨。
天揚的成績單出得很快，第二天大課間做完操回教室時，走廊中間的公告欄就掛上了成績榜單，鮮紅的打印紙占了半個版面，讓人不由自主將心提了起來。
林嘉暮和夏星曉挽著手跟著大部隊上樓，一見眼前的一片紅，夏星曉就連忙捂著眼睛，直呼“晦氣。”
公告欄下站滿了學生，有人嘆息，有人欣喜。
她提著一口氣站在人群外，踮著腳張望，下一刻腳步卻跌了回去，她楞楞地仰頭看著眼前的成績單。
朱紅的底色，方正的楷體，明明白白將祁朝的名字印在第一欄。
理科年級第一名，總分719。
見林嘉暮呆楞在原地，夏星曉也破除心裏障礙，順著她的目光朝名單看，理所當然地感嘆道：“祁神又是斷層第一啊。”
林嘉暮強打起精神在榜單上尋找自己的名字，視線從前二十名向下滑到第五十名，都沒有出現她的名字。
她提起來的心口慢慢墜落下去。
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視線機械般地朝下移動，終於在第一張的最後找到自己的名字，名字右側緊跟著她的名次，年級第89名。
那行字被幢幢人影遮擋，晦暗隱蔽。
莊老師的話在腦海跑馬燈一樣的輪轉，林嘉暮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，莊老師只是看她資質差罷了，委婉讓她請教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祁朝。
她像個傻子一樣沒有自知之明。
男生漆黑的眼底帶了似笑非笑的情緒，懶洋洋叫她“林老師”。
一定是在嘲笑她蠢吧。
林嘉暮的臉漸漸漲紅了。
-
路江元先發現最先發現不對勁，打完球，他跟著祁朝回教室的時候，碰到林嘉暮也正失神地緩步回教室。
女孩臉上失魂落魄。
奶茶象征性地端在手中，一口沒喝。
路江元主動湊過去，“林嘉暮，你怎麽啦？”
林嘉暮僵硬地側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又掃到旁邊的祁朝，忽地皺了一下鼻子，沒接話沈默著回了座位。
路江元還想追上去問兩句，被祁朝揪著領子扔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祁朝坐下來突然發現，原本嚴絲合縫的兩張課桌，此刻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條大縫。
有人在無聲昭告，自己生氣了。
林嘉暮看起來還是平日裏的樣子，乖巧，沈默。
只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。
祁朝莫名覺得煩躁，將窗戶一把拉開，一陣濕潤的涼風忽地吹了進來，林嘉暮立刻打了個噴嚏。
他啪地一聲又把窗戶關上了。
前桌的鄒強回頭，“祁哥，幹嘛關窗戶？”
祁朝額頭攢著打球出的汗，面不改色道：“冷。”
林嘉暮沒有理會男生間的對話，全心全意地陷進自己悲傷的情景之中，體內殘存的病毒因子見宿主身體抱恙，馬上卷土重來。
吃了頓午飯的功夫，下午上課前，林嘉暮的鼻音又重了起來，間或夾雜著幾聲咳嗽。
連夏星曉和曾月叫她去小賣部都蔫蔫婉拒。
而祁朝。
林嘉暮一直無視。
終於挨到第一節下課，想到第二節課結束就要放學，放學就要回家，而電子成績單已經在家長群內發放。
家庭群一直靜默無動靜。
林嘉暮趴在桌面上黯然傷神，桌角突然被叩響，她微微擡起身，看到班長方牧正站在桌前，手中拿著一沓a4紙，他抽出一張放在林嘉暮的卷子上。
提醒道：“咱們班的成績單。”
林嘉暮頭更疼了。
見她眉頭皺著，滿臉愁緒，方牧躬下來一點身體，溫聲安慰道：“我剛剛看了你的成績，剛轉來能拿到這個分數已經很好了，接下來穩住一定能穩步上升的。”
方牧為人隨和，說得明明是安慰的話，但還是讓她感到溫暖，坐直了身體朝他道謝。
方牧補充道：“你有什麽不懂的問題，都可以來問我。”
說著他瞥見了林嘉暮桌面上的物理試卷，落筆處是最後一道大題，由於臨近下課物理老師講得倉促，林嘉暮本就思緒混沌，也聽得不夠認真。只在錯誤的答案旁邊列了一個公式，就沒了下文。
“我給你講講這道題吧。”方牧試探著指了指。
“好啊。”林嘉暮應下。
於是方牧就坐在了祁朝的位置，拿過林嘉暮的試卷耐心地講解。
近來天氣逐漸炎熱，小賣部的老板便關閉了保溫桶，路江元喝著可樂看祁朝拿著一瓶牛奶放在微波爐裏加熱，不由得吐槽起來，“你今天怎麽那麽閑？平常也沒見你多講究。”
路江元去祁朝家裏玩的時候，沒少見他一大早起來從冰箱裏拿冰牛奶喝。
祁朝抱臂站在微波爐前等，聞聲斜睨了他一眼，一副別惹老子的兇相。
奇了怪了，今天一個兩個都這麽大脾氣，路江元小聲咕噥。
方牧講題很慢，步驟列得詳細，林嘉暮很快跟上他的頭緒，豁然開朗後不由地露出了笑容。
她擡起臉，圓圓地眼睛彎了起來，輕聲細語道：“謝謝，你好厲害啊。”
方牧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兩秒，又調轉了方向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，說：“還可以。”
祁朝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，沈甸甸的牛奶瓶被他在空中拋了拋，又穩穩接住。
路江元驀地感覺周身空氣寒冷，剛偏過頭就見祁朝邁著大步回了座位，他身高腿長，走路帶風，短短幾步路走得像是高級時裝秀。
沒事開什麽屏，路江元皺眉撇嘴。
玻璃瓶底撞擊木質桌面，發出悶鈍的一聲響。
林嘉暮循聲擡頭，看到祁朝正撐著桌子看著她，黑如磐石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，就這麽看了她兩秒後。
祁朝指尖輕敲桌面，淡聲對方牧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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